读书笔记：秦制两千年
图书信息
《秦制两千年》
作者: 谌旭彬
副标题: 封建帝王的权力规则
出版年: 2021-7
读书笔记
盛名难副的典型。记得几年前在排行榜上很火，现在看完全本只能说，读书一道众口难调。 看到的豆瓣短评中有提到本书是公众号文章合集，颇有借古讽今的意味，我非常赞同。
最后一章标题是“清王朝灭亡的原因”，不过介绍得不够详尽，全书结束比较突然，都没有对前文进行更深入的总结，说实话我是没怎么看懂为什么从秦以来到清末两千多年的政治可以用一个“秦制”来概括。 不过作者还写了一本《大变局：晚清改革五十年》，位列豆瓣 2024 年度历史文化图书第 9 名，找时间应该看看，可能会有更详细的描述。
注：豆瓣2024年度历史文化图书第 1 名是孙立天的《康熙的红票：全球化中的清朝》
书中核心观点在于中央政府通过对民众的汲取导致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既然从经济领域对政治进行分析，就应该更深入的分析经济关系。 我不了解政治经济学，但也觉得作者忽略了中央政府、地方政府的矛盾，也没有更深入分析官僚阶级、地主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经济关系，全书也没有提到国外对国内的影响，仅仅对中央政府一方的批判很难得到无偏见的结论。
另外，书中示例似乎忽略了历史中的一些标志事件，比如
- 讲了明太祖各种猛政，却没有提及著名的南北榜案
- 介绍了东林党却没怎么说东林党争
- 介绍清朝没有提到康熙和乾隆的“康乾盛世”，反而举了一个我没听过的“同光中兴”
- 书中没怎么提及元朝的事情
豆瓣评分两颗星给书中大量篇幅都在用众多的历史资料证明历史上所谓的“盛世”、“改革”都没有什么用。
书摘
关于曹魏：
曹魏之所以能够在汉末、三国的乱世之中胜出，核心原因并不仅仅在于曹操、曹丕个人如何雄才大略，而是他们的手段够狠、够硬、够有效，建立起了比其他军阀更强大的人力、物力的汲取机制。
秦制时代的军阀混战有一个非常寻常的道理：谁的手段越狠，谁就越有能力从百姓身上榨取到更多的人力、物力资源，谁就最有可能胜出。
知识分子旨趣相投，彼此来往，交流议论时事，本无任何过错，给他们扣上一顶“浮华交游”的帽子不过是曹魏打压舆论的惯用手段。
关于贞观之治：
当中国土地上的人口从6000万锐减至1000多万，任何智力正常的君主，只要他没有丧心病狂，都可能实现所谓的文景之治或光武中兴。
官僚吃饱吃好自然不成问题，部曲、奴婢是官僚的私有财产，为了保值，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被饿死。 所以，要判断贞观之治的含金量，主要得看自耕农和半自耕农过得怎样。
关于明太祖：
以常理论，胥吏的势力，上不足以与朱元璋的皇权相比，下不足以抗衡群众运动的汪洋大海，整顿他们本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事实却不然。
关于东林党：
东林党的历史其实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他们试图以制度章程，也就是《大明律》与《皇明祖训》之类的东西来约束皇权，进而维护自己和百姓的利益，却遭到了皇权的残酷镇压。
当皇权如此蹂躏官僚集团，官僚自不会再视皇权为利益共同体，其消极怠政是必然的，明帝国的统治力因之削弱也是必然。 当民变与外敌同时袭来，官僚集团的怠政，也就是消极于人力、物力的汲取，带给明帝国的伤害会非常直接。 换言之，若真的存在“党争亡国”，那么挑起党争、将政见分歧演变成杀戮的恰是皇帝自己。明神宗如此，明熹宗如此，崇祯也如此。
关于同光中兴：
通过开设新税种并引入新的征税技术，提升了秦制国家的汲取能力。 当可瓜分的蛋糕持续做大时，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自然也就被弱化和掩盖了。
关于秦制：
秦制的两大基本特征是：
1．以官僚集团而非封建贵族作为政权的统治基础。 追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和“莫非王臣”；官僚集团既是秦制政权的统治基础，又是秦制政权时时防范压制的对象。
2．施政的核心诉求是尽可能提升人力与物力的汲取强度与总量。 为此，必然致力于消灭一切有影响力的人与组织，消灭对象不但包括民间组织，也包括官僚集团的“朋党化”，简言之就是追求一种散沙化与原子化的扁平社会结构，为此不惜牺牲社会活力。
